诗文库
移檄东土讨孔觊等 南朝宋 · 刘休若
出处:全宋文卷十四
盖闻衅集有兆,祸至无门,倚伏之来,实惟人致。故嚣述贪乱,终殄宗祀;昌宪构氛,旋润斧钺。斯则昭章记牒,炯戒今古者也。
自国步时艰,三纲道尽,神歇灵绎,璿业缀旒。皇上仁雄集瑞,英睿应历,凤仪熛升,龙煇电举,荡秽紫枢,不俟鸣条之誓;凝政中宇,不肆漂杵之威。是以坠维再造,亏天重构,幽明裁纪,标配斯光。而群凶恣虐,协扇童孺,蕞尔东垂,复沦丑迹,邪回从慝,蜂动蚁附。圣图霆发,神威四临,羽驲所届,义旅云属,欃钺所麾,逆徒冰泮,胜负之效,皎然已显。
司徒建安王英猷冠世,董率元戎。骠骑山阳王风略夙昭,抚厉中陈。或振霜江、蠡,或腾焱荆、河,金甲烛天庭,嚣声震海浦。前将军、吴兴太守张永,东南标秀,协赞戎机。建威将军沈怀明,镇东中兵参军刘亮、武卫将军寿寂之,霜锐五千,熊腾虎步。龙骧将军王穆之、龙骧将军顿生,铁骑连群,风驱电迈。右军将军齐王、射声校尉姚道和,楼舰千艘,覆川盖汜。左军垣恭祖、步兵校尉杜幼文、冗从仆射全景文、员外散骑侍郎孙超之,并率虎旅,骆驿云赴。殿中将军杜敬真、殿中将军陆攸之、建武将军吴喜,甲楯一万,分趣义兴。予猥承人乏,总司戎统,耸剑东驰,申愤海曲。喷气则白日尽晦,刷马则清江倒流。以此伐叛,何勍不剿,以此柔服,何顺不怀。悯彼群迷,弗辨尧桀,螳黾微命,拟雷霆之冲,已枯之叶,当霜飙之队,尺竖所为寒心,匹妇所为叹息。夫因祸致庆,资败为成,前监不忘,后事明筮。若能相率归顺,投兵效款,则福钟当年,祉覃来裔。孰如身轘宗屠,鬼喂魂泣者哉。详镜安危,自求多福(《宋书·孔觊传》,泰始二年,孔觊拥子房起兵,休若董统东讨诸军事,移檄东土。)。
为百寮贺雪表 唐初 · 李峤
出处:全唐文卷二百四十三 创作地点:河南省洛阳市
臣某等言。臣闻至道充被。而冲和感发。元化沈潜。而祥物昭应。伏惟皇帝陛下合德天地。齐光日月。陶正气之氤氲。降元符之肸蚃。用能经纬六合。驱驭百灵。垂旒法宫。而品物清晏。揆景中土。而风雨休若。三元肇革。九阳初动。撞黄钟而布气。顺元冥而率职。曾阴候律。丰泽顺时。荟蔚方兴。起太山之肤寸。参差荐委。自平地而盈尺。铜街治其如素。金堤纷其遂满。萦楼栖槛。凝璧台之九重。落絮飘花。似芳林之二月。岂惟洛神呈象。来舞帝宫。故亦海骑相趋。下朝仙阙。东皋欣而望岁。南史庆而书祥。万宝登秋。居然可咏。双铜叶唱。即事非遥。自非睿感通微。乾心辅德。何以降神灵之滋液。发兆庶之欢庆。臣等恭承元造。沐浴太和。欣圣泽之滂沛。对天休而踊跃。无任凫藻之至。谨诣朝堂奉表称贺以闻。
灾伤改景祐元年御扎 北宋 · 宋仁宗
出处:全宋文卷九五五
朕钦膺骏命,临御中区。守三代之成基,为群黎之司牧。四隅底定,一纪于兹。乃至图任忠良,博询谠直,罔敢暇逸,务致隆平。自明道之建元,逮作噩之居岁,祲灾荐起,暵潦相仍,人多疠疫之伤,稼有虫螟之害。亦尝去溢美之号,损兼膳之珍。宵旰不遑,但虞于阙政;牲币靡爱,遍祷于群神。然而丰泽尚𠎝,和气犹郁,物价腾涌,编氓阻饥。常赋既蠲,廪粟皆振。岂恻隐之心弗至,致休若之应未臻?侧身内思,其咎安在?且夫阴阳之道难测,变则能通;天地之戒甚明,顺则成福。消救之言斯在,向应之报可期。惟上春首祚之辰,及万物向荣之始,用举授时之典,载更纪岁之名。祇若灵心,庶迎丕贶。式报惟新之令,先申诞告之文。宜改明道三年为景祐元年。咨尔庶邦,当体予意。
按:《宋大诏令集》卷二。又见《宋会要辑稿》礼五四之六。第二册第一五七五页
景祐二年有事南郊御札 北宋 · 宋仁宗
出处:全宋文卷九五八、《宋大诏令集》卷一一八
王者举告类之仪,所以谢成于天地;重严配之典,所以昭孝于祖宗。考诸旧章,实曰大事。朕祗膺灵命,奄宅中区,赖上天降康,七庙储祉,时序休若,方隅底定,美应荐臻,生物咸遂。内惟凉薄,惕荷顾怀!卜兹景至之辰,躬修郊报之礼,将以升侑三圣,秩祀百神。庶熙事之克成,与群元而同享。爰申诞告,用示先期。以今年十一月十五日有事南郊。诸道州府,不得以进奉为名,辄行科率,致有烦劳。
酌古论一 其三 曹公 南宋 · 陈亮
出处:全宋文卷六三三一
善图天下者无坚敌。岂敌之皆不足破哉,得其术而已矣。夫运奇谋,出奇兵,决机于两阵之间,世之所谓术也。此其为术,犹有所穷。而审敌情,料敌势,观天下之利害,识进取之缓急,彼可以先,此可以后,次第收之,而无一不酬其意,而后可与言术矣。故得其术则虽事变日异,沛然应之,而天下可指挥而定,汉高帝是也。失其术则虽纷纷战争,进退无据,而卒不免败亡之祸者,项籍是也。至于得术之一二而遗其三四,则得此失彼,虽能雄强于一时,卒不能混天下于一统,此虽曹公之所为,而有志之士所深惜也。公奋身徒步之中,举义兵,破黄巾,走奉暹,辅帝室,深据根本,号令诸将。于是降张绣,擒吕布,毙袁氏,破乌桓,兵锋所加,敌人授首。盖举无遗策,而北方略平矣。其为患者,荆州二刘、江东孙氏,张鲁擅汉,刘璋据蜀,而关西诸将,纷纷不一,此其取之不可以无术也。夫所谓术者,当审敌之强弱难易而为之先后。以势度之,璋、鲁弱而易,其势在所先;孙、刘强而难,其势在所后。夫荆州至近,表又寖弱,而有刘备在焉,故不若留之以恣备之所欲为,而并鲁取璋以孤其势。然则欲引兵西向,而关中诸将适当其前,则如之何?盖尝考之,关西诸将皆不足畏,所可惮者,惟一马超,而公制之非其术,此所以卒为边患,而反为璋、鲁之藩蔽也。方腾、遂不叶,求还京畿,此其势易服矣。腾之家属尽还宿卫,而独留超,所谓养虎自遗患也。公之意,岂非以其尝辟之不就,今虽召之,而彼未必肯至耶?此亦不思之甚也。且超之所以不就者,以父子俱在关西,未欲独至,而又辟之甚轻,不肯屑就也。及腾既归宿卫,公于此时能以前将军召之,待以厚礼,示以赤心,命统锐卒,常以自随,又使超弟若休若铁者领腾部曲,而超之果敢喜立功名,曷为不就?超既就,则关西诸将举无足道。及熙尚既平,厉兵西向,风谕诸将,使来合势,则韩遂等必不敢叛;纵叛,破之易耳。然后并兵自陈仓出散关,运奇奋击以讨张鲁,则鲁可平,汉中可有。复于此时合张鲁之资,乘汉中之势,整兵临蜀,则刘璋震恐不能为计,欲召刘备而无所及,备虽至而亦不能禦。何者?备非素拊蜀,蜀人方慑吾之威,必不肯信备而拒守。上下异论而不能为用,璋、备异志而潜相疑,其势必不足以敌我。况荆州用武之国,备必不释以与人而径入蜀,则璋不得不降也。璋降蜀平,分慰郡县,命夏侯渊、张合守之,而公亲自还邺,整兵向荆,使许洛之兵冲其膺,蜀汉之兵捣其脊,而绝吴之粮援,则荆州破,刘备蹙。然后大会诸将,合享士卒,传檄江东,责贡之不入;命荆州之兵出江陵,蜀汉之兵出巴峡,合攻其上流;一军出广陵,一军出皖城,合攻其下流;使之奔命不暇。而公亲率精兵数万,直抵武昌,则虽有智者不能为吴谋矣。周瑜、鲁肃虽千百辈,何害也?江东既平,天下一统,分封诸将,抚慰士卒,乃退就臣列,光辅汉帝,招贤礼士,脩明庶政,以幸天下,虽西伯之功,不能远过。如其不然,亦不害为能一天下也。彼荀彧智谋百出,而不足以知天下之大计,徒见荆州四达,英雄之所必争,而巴蜀险阻,非图天下之所急;及熙、尚平,遂教之南征荆州,责贡之不入,而不知大略之士常留所必争者以饵敌,而从事乎不足急者以蹙之也。孙权尝告刘备,以巴汉为曹公耳目,规图益州,得之则荆州危。而廖立亦言,先主不先定汉中,而与吴人争南三郡,三郡既失,几亡汉中。则孙、刘之所争,盖亦可以见矣。盖蜀、汉者,天下之右臂也;江东者,天下之左臂也。安有人断其右臂而左臂能全乎!不知断其一臂而从其中以冲之,则两臂俱奋矣。此曹公所以南失荆,西失蜀,而孙、刘争雄,天下分裂。盖其失止于留马超,取荆州,而患之不可支卒至于此。故夫取天下之大计,不可以不先定也。且夫曹公未平徐州而先平兖州,未击袁绍而先击刘备,破张、吕而后图二袁,盖亦得术之一二。然公巧于战斗而不能尽知天下之大计,故至此而失,亦卒无有以告之者,悲夫!